世紀大瘟疫：西班牙流感的歷史借鏡----書摘

 

世紀大瘟疫後的變與不變：西班牙流感的歷史借鏡

在地上每3人中就有1人感染西班牙流感，總人數高達5億。從1918年3月記錄的第1例起，到1920年3月左右最後一例，共有五千萬至一億人死於該病，大約是全球人口的2.5~5%間。P15

 

伊比鳩魯在西元前3世紀寫道「當對抗的是死亡時，我們人類就全都是活在沒有牆的城市裡。」從流感成為人類疾病的那一刻起，它就開始塑造人類的歷史了。

BC212摧毀羅馬和西西里敘古拉軍隊的就是流感，「死亡和喪禮是日常景象」。9世紀襲捲查理曼大帝軍隊的呼吸道疾病稱為「義大利熱」，很可能就是流感。16世紀英女王瑪麗一世在位短暫期間一場流感奪走她6%子民的生命，殺死的人比她獲得「血腥瑪麗」之名燒死的人數還多。P29

 

1858年倫敦的「大惡臭」發生之後，在炎熱天氣助虐下，倫敦才設計建造新的適當的下水道系統，消滅瘴氣，也消滅了隨水傳播的霍亂。P37

 

生化武器的第一個例子或在14世紀，成吉思汗的蒙古軍隊發現自己人染了瘟疫，包圍黑海上的港口城卡法(今烏克蘭的費奧多西亞)時，將死者從牆頭上拋進去。瘟疫洗劫了該城，倖存者帶著疫病往西逃。P83

 

奧地利藝術家席勒未完成的畫作「全家福」，圖中懷著第一胎身孕六個月的妻子在1918年十月病死，席勒本人在3天後過世，時年28歲。P84

 

美國歷史學家Alfred Crosby力辯民主在流感的大流行時是沒助益的理由，國家安全、經濟繁炎以及公共衛生很難達成一致，民選代表常把前兩項的重要性置於第三項之上。法國不會因為害怕擾民而不強制行，內政部下令關閉劇院、教堂、市場(這些情況極罕見)；日本初期的民主政府，在日本殖民地韓國都禁止了所有的大眾集會甚至包含宗教聚會下，東京仍完全沒有考慮執行。P106

 

紐約1918年10月仍關閉娛樂場所，電影院經理哈洛德．爾德爾對於客人熱烈出席觀影卓別林的新片大加讚美：「大家能冒著生命危險來看，就是對它最好的讚美。」但他在這句話尚未見報前的一星期，就死於西班牙流感。

為防治肺結核，紐約針對隨地吐痰吐口水早就開始宣導；防治流感也從9月起書面宣導，但都是以英文印行，10月下旬疫情最嚴重期過去後童子軍才往曼哈頓下東區分發其他語言的宣傳品。P112

 

1830年代大家把霍亂怪罪在貧窮的愛爾蘭移民身上，那個世紀晚期肺結廳被稱作「猶太病」或是「裁縫病」。小兒麻痺1916年在東岸城市爆發時，大眾責怪義大利人。

疾病背後的問題是居住空間太擁擠，移民的病是在美國得到的，不是從本國帶出來的。記錄上最糟糕的是12萬人/平方公里，比當時歐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都高，和今日地球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印度孟買的貧民窟達拉維相去不遠。紐約的西西里人聚居處，平均一個房間裡住10人。

鄉村出身的農民許多人相信疾病要順其自然、要忍耐，用當初在義大利對待牧師和地主的多疑態度來看待醫師，認為醫院是等死的地方，醫生是利用窮人的痛苦與不幸而獲利賺錢吃飯。P114

 

出身英屬馬來西亞檳城的華裔伍連德畢業於英國劍橋醫學系，留法、德、研究後，應清國聘任1910年在天津訓練軍醫。當年底赴哈爾濱統籌疫情，在當時冒犯屍體是大罪、最高可判處死刑下，獲滿人御賜權力允許解剖日籍女屍，確認是鼠疫。氣溫零下20度地面凍得硬實，葬禮是不考慮的，在當時也是完全違背中國習俗、特別獲許可下焚燒染疫屍體，連續燃燒兩晝夜。

革命後被留用，1917年底又被徵召赴閻錫山治下的山西，對抗瘟疫，官民皆保守，官方堅稱僅是一般冬季風熱，人民不允許解剖屍體。

1916起中國輸出13萬人赴法、比利時建戰壕、修理坦克槍炮，另外20萬人至俄羅斯。1917冬季疫病肆虐山西、河北、山東，這些地方都有許多勞工受招募。「中國起源說」僅有間接證據，因起源地山西一萬六千人死亡，卻沒有解剖樣本可證實。P165

 

亞洲人死於流感的機率是歐洲的30倍。亞洲和非洲死亡率最高，但同在歐洲丹麥人口-0.4%，西班牙和匈牙利是其3倍。同在亞洲菲律賓3%，波斯約8~ 22%。當時包含巴基斯坦和孟加拉的英屬印度失去6%人口，絕對數字是全世界最嚴重的，死亡人數在1300~1800萬之間，超過人類在一次大戰死亡人數的總和。P210

 

在韓國，韓人和在韓日人得病比例差不多，但韓國人死亡人數是殖民者日本人的2倍。全巴黎死於流感的女性之中，有1/4是女傭。P211

與世隔絕是疫情慘重的原因，蒸汽船「塔輪恩號」離開紐西蘭的奧克蘭港時，船上已經發生感染，它把感染一路送往太平洋上的一串島嶼，之後斐濟失去5%的人口，東加是10%，西薩摩亞是22%。P213

 

美國壽險業在疫情之後給付一億美元金額，約等同今日幣值的二百億左右。有個移民到美的德國人因流感死亡，遺孀及兒子得到給付後投資房地產上，該移民之孫已成財富有數十億美元的房地產大亨，名叫唐納．川普。P235

 

倖存者孤兒前景淒涼。一個有色人種的「流感倖存者」被控偷竊，一位開普敦檢察官描述：「他沒有家，對自己的父母一無所知。他不知道自己幾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名字、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和這一些人睡在橋下，在破舊的箱子裡，在鐵路的包廂裡，如果機會允許最愛頭等座。他看起來處於半飢餓狀態，吃垃圾或是任何可以拿到手的東西，他還說從來沒上過學。他們幾十個年齡相近的男孩，在城市中四處遊盪，不拘地方，倒頭便睡。」

該男孩的確有罪，被送進感化院4年。P237

 

健康主管機關從疫情學到，不該再去怪罪個人為何染病，或是只予隔離，1920年代許多政府採用了公費醫療制度。最早的是德國1883年俾斯麥設置國家醫療保險計劃，國家出資、中央集中管理，德國人最高可收到13周的病假津貼。英國俄羅斯始於1910年代，直到之後的十年，大部分西歐國家才跟進。P246

 

雖然大部份歷史學家同意流感加速了戰爭的結束，卻都不願去提出流感決定勝負的說法。有人提出，同盟國的德軍營養不良使他們的流感疫情更加嚴重，秋天那波疫情是壓垮奧匈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在戰爭最後幾年單單奧地利就有至少3萬5千人死於肺結核，城裡至少有35~40萬人需要肺結核治療，該患者特別容易染上流感。P255

 

在歐洲死於戰場的人數高於死於流感，但在其他大陸上結果剛好相反。P276

 

西班牙流感是我們今天稱為黑天鵝事件的一個例子。從前沒有任何一個歐洲人會認為黑天鵝的確存在於世，直到1679年一位荷蘭冒險家在澳洲發現了牠的蹤跡。他一發現之後，所有的歐洲人便認為黑天鵝肯定是存在的，因為「其他的動物都有不同的顏色呀」。

之前沒有1918年流感大流行的疫情，但科學家們就認為以後可能還會再發生。P2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