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8日 星期日

咪頭12歲

繼續出清去年的,2023生活記錄,包括,孩子的生日成長記錄 (天啊 


就跟胖子總是嚷著要減肥一樣(咦),媽媽也總是盯著小孩收拾房間,然後這兩者同樣都是長期抗戰、難以完成&保持的任務?!



在努力了~很~ 久~以後,差不多是從暑假開始夏天一直催逼,到台灣欒樹都開花了,準備要過萬聖節了左右,大概收拾成這樣…。

然後,就要開始迎接10月底的生日連續餐會了~
跟親愛的阿婆、阿姨、全家一起聚會,是一定要的!


就是這個要滿12歲的摸們特,就






筆記:轉型正義的空間轉譯

2023年,研習筆記。

11月29日,請了公假來參加一整天的轉型正義教育工作坊研習。

 羅秉成主委,先唸了一段詩,詩名是〈二月〉。

在祖國的懷抱裡被祖國強暴。


第一次聽到228是在入伍服役時,軍中長官說228是中共,證據就是黑板上寫了大大的「共」字,兩橫、兩豎、最後是兩撇的八!

回家鄉嘉義蚵仔寮問長輩228是怎麼回事,第一句就說「很恐怖」,死很多人以致於八掌溪「結血凍」,血流成河、還結成凍。

 

轉型正義最大的敵人是記憶。
詩再唸一次,就能再被傳述,和黃榮燦傳世的版畫一起傳世,對抗記憶的消亡。

 

德國的轉型正義,不只是大型集中營的保存與展示,而是附近居民久居於此都不知道那裡曾發生的事,高中生也到自家附近去尋找和發現不義遺址。

既然大家身邊都有發生過故事,後來就在每個受難者的家門口設置人形磚,寫上名字,想了解的人按圖索驥、可以一路踏查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轉型正義為未來能做的事,是承諾Never again,在永遠不再發生之前,必先得永遠不遺忘。

至今我們的共公空間裡仍有許多傳頌記憶獨裁統治者的敘述,但卻沒有記憶抵抗威權者的敘述。

 

那個時代,尚未平反的公家機關前輩們  林傳凱

2018年交出了訪談寫了10年的博論後,想把訪談了400位的白恐受難者前輩的故事,帶回去他們生活的鄉土。

打電話問前輩家鄉所在的各間學校教務主任,沒有人想聽。
後來到朋友任教的高中,講演前學生對「轉型正義」和「白色恐怖」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演講時分享與竹南當地相關的案件,歪打正著的吸引了學生,原來大家都不喜歡說教,不那麼關心正義,比較會被和自己生活的空間有關聯的真實故事吸引。

 

回到今天的講題,內戰敗退後來台的蔣政府,在各地各層級政府部門安插保防工作人員。
內部工作人員在檔案中自述美國聯邦調查局有法可循、但自己執行的任務(就是抓人)是無法可循的。
公務員的工作都是「依法行政」,認真工作的公務員也想依法工作。

 

外省人佔台灣的人口比例不超過15%,但是在白恐受難者中卻和本省人比例接近、大約接近一半,外省人被抓被害的比例是非常高的!

在金門的陸軍,上級要收走所有能漂浮的東西,還留著一個有破洞、還貼了黑色膠帶的塑膠袋裝內衣褲的基層兵,差點就被處死刑,後來國防部派人來查,再三來回確認,才減刑改判。

國府當初抓伕來挑擔,大量沒有技能的陸軍成為冗員,又沒有人脈可以回歸社會,由退輔會安排去中橫開路。辛苦工作又欠工資下,抱怨的人也被抓。

情報工作人員被對岸俘虜後,被審訊、被勞改、被要求上台相互批鬥,放回來之後又被起訴,以洩露情報又沒有自盡而被處刑。

文教機構中也到處都是例子,外省人被捕後總是被反覆訊問,來台前認識了什麼人、在做什麼事、幾十年前參加過讀書會,就因此被抓、判十年甚至死刑。

無止境的逼問,要求寫自白,然後越寫越錯,於是入罪。

 


B 空間對話 從安康接待室、鐵道博物館及白色恐怖綠島紀念園區談起

主持人
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副教授暨行政院推動轉型正義會報委員/黃舒楣
與談人
國家人權博物館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導覽辦公室/游婷雯組長
國家鐵道博物館籌備處研究典藏組副研究員兼組長/曾令毅
司法院秘書處/楊思璇處長




黃:所有的歷史都發生在特地的空間,當代的「記憶研究」很重視場景、空間,可視為記憶的儲藏庫。能設身處地想像在某個空間裡,或許對推廣歷史事件記憶傳承能有助益。

 

游:安康接待室,同為不義遺址,繼景美紀念園區和綠島園區之後,即將開放!

姚嘉文曾被關押於此,只是回去已找不到當初被關押的位置。

跟著藝術家進入,先唸了心經,裡頭仍然髒亂,地上散落從前的監聽麥克風,原先斷水斷電、且主管單位調查局也把警衛都撤走了,有人翻牆進去都不知道。現在人權博物館接手,先施工設置雨棚,未來要如何呈現給大眾仍未確定。





















曾:鐵道工人薪資微薄,但卻又是對岸中共和農人一樣想吸收的對象。
台鐵遷離原址時,留下大量資料,包括人事室的人二檔案。

從台鐵工會開始,原先工會刊物封面即黃榮燦設計的木刻版畫,後來成員都被抓走了,只好改版成「新路工」。

鐵道博物館現有珍貴的一位外省籍上海女性員工寫的詳細日記,參加很多藝文活動,寫到蔡瑞月,也對228當時記錄詳細,陳儀掌控大稻埕的流氓頭,派來流氓輪班護送台鐵員工等情節。

台北機廠在白恐時牽連許多,現在鐵博員工加班到太晚時都會感覺到有「學長」溫和的出現、提醒該下班回家了。


















楊:

107年辦理法官至綠島轉刑正義研習。
105
年政黨輪替,階段性的規劃轉刑正義任務,發想辦理106年的課程活動,報名踴躍,但回饋較薄弱,於是想在下次辦理時移動空間,讓人有感。

取得首長和會計的支持後,國家人權博物館提供專業協助。












利用綠島吸引人的「教具」設計專業又可行的行程,果然報名秒殺額滿,侯補名單也滿。

邀請來的政治受難者張則周是外省籍、陳欽生是馬來西亞華僑,讓法官也為受難故事動容落淚,也打破受難者都「228本省人」的刻板印象,不是控訴,能深刻瞭解轉型正義是在反省國家暴力的不當使用。

 

市民大道旁華山大草原旁,華山司法園區動工當天,意外收到人權團體的抗議,因當地的「月台」是白恐時代受難者從現在喜來登飯店所在的青島東路審訊處前往綠島時搭車處,抗議者希望能改變設計、保留下來。

親身經驗到,社會不需要對立,需要對話、寬容與諒解。

不要輕易地放棄我們現在所擁有的民主與多元價值。



困難的議題,如何透過藝術的邀請,可以讓不同的世代、年輕的族群一起進入「永遠不要再發生」的想法。

南非前大法官2018來訪,分享藝術是南非在後種族隔離的時代,最重要的公共工程。

-編輯白恐小說、散文、以及《無法送達的遺書》

-2019在景美園區當年不義遺址的禮堂辦過白恐相關歌曲的音樂會

-兒童繪本,從小跟孩子談,更重要的是和家長談

 

胡:即使經過長時間的編選,相關的書寫,都還是在艱困的環境下。

如何談論白恐?

很多人被抓、被關、被殺,國民黨很壞,威權獨裁… ß這些距離聽者太遙遠

文學很多時候是讓不能說的人被說出來,但也有可能在說過頭、媚俗、為求更多支持者之下而變得危險。

 

任何寫作的起點,都是失語。

 

故事的主角陳政子,masako,故事發生時他只有12歲,等他可以好好說出來時,已經是74歲。

鹿窟事件,在地人感受是有上萬人包山,天羅地網。資料上是四千餘人,但居民感受是每5公尺就有一個人,滿路到處都在盤查。

天才剛亮,出門討生活的大人,要走一個半小時山路去上學的小孩。

政子的印象是,228過後,山上來了一群陌生人…

地下黨的工作原則是都用假名假身分,以免被捕時供出組織及人脈。

小孩的印象是這些人膚色比較白,不是農人,也不像工人。是容易辨識的。

這些人入夜後進到農民家中,教小孩功課,得到在地人的好感與支持,更進一步也教體育,但其實是武術,甚至絞殺。

這些人還有盤尼西林,在地人的印象是真的能治病的!

因為山上散赤人的生活是生不起病的,若家中有人生重病,要下山去請醫生,備妥醫藥費外、還要備妥轎夫抬上山來,看完病後要請醫生吃晚餐,住一晚後再送醫生下山。所以散赤人感覺窮困是很沒尊嚴的,而那些人帶來一些讓社會更公平的、讓人期待的想法。

那些人帶來知識,帶來外面的消息,帶來國民黨一直戰敗、換個政府會比較好的想法。

 

1952年底國防部加保密局畫了山區部署圖,現在檔案局

鹿窟事件發生在那年1229日,而26那天MASAKO受哥哥拜託下山去跟江仔(汪枝)碰面,沒有見到面,哥哥就知道要出事了。

汪枝被捕了,後來選擇「自新」,就是絲毫不保留的幫助政府查案。審訊時鄉民都以為偵訊官真的有神通,其實是

 

政子被捕後經歷了兩場刑求,那是發生在12歲的女孩身上,失語近一輩子到老才能說出來。

曾經被撩起裙子打屁股,感覺被性羞辱。

1955年,都不知道父兄在哪裡,後來才聽人說、知道父兄都被槍決。

在一堆屍林中被撈出時,驚恐都不見了,剩下悲愴和難堪,因為看到他們都只穿著內褲。

被刑求時政子沒有想死,但是在那之後被學校裡的師生孤立排擠時,她真的想死,後來選擇離開學校,去做工人。

 

 

會起心動念整理歌單、有那場2019的音樂會,是因為雷光夏。

雷光夏的專輯做得很慢,聲音很好聽。

唯一一首調性很不同的是「明朗俱樂部」,雷的外祖父唯一一張照片是在景美園區看到的,鐵路局員工到碧潭出遊時留下的「明朗俱樂部」的合照,還被當局用紅筆註記編號,以記錄追捕過程。

時隔六十多年,才知道光夏的外祖父的故事,收到當年的判決資料,那無法送達的遺書,那時她正在寫一首歌,腦中有畫面,後來才想到或許是那外祖父的投影,於是把歌詞寫成現在這樣。

 

本來在演藝圈都怕得罪另一半市場,至在獨立音樂圈似乎較有共識

馬自己最初列了7首歌,公開後徵集到超多歌曲!

 與白色恐怖時期相關歌單與禁歌(2024 年更新)https://taiwansansaku.blogspot.com/2024/02/2024.html

社會能否對相對少數的一邊有足夠的尊重,就是人權走到什麼地方的表現。

這真的很難,身處多數族群較有安全感。

 

2001年人權促進會在預算有限下製作發行了「美麗之島人之島」,裡頭巴奈唱了重新編曲寫詞的「美麗島」,裡頭台語的歌詞是長老教會寫的。

2021年要製作「守望天明」專輯,就再跟巴奈邀了一首新作的歌,「一種謊言」,寫原住民傳統領域的抗爭。

專輯中另一首新作的歌是高蕾雅的「千風中能否有你」,MV在景美園區拍攝,讓歌者夫妻兩人擦洗白恐受難者名單石碑,低成本又效果好的畫面。歌曲請來高家的家族家人一同參與,MV拍攝時肚子裡也有了高一生的第4代。

高一生的故事,馬自己先是在以莉高露的歌「優雅的女士」裡認識到

 

現在21世紀的青年,也有像珂拉琪,用心處理母語的語言表現,重新爬梳整理歷史,年輕人並不是都躺平的。

而從前在威權之下,其實在新聞局的檢查下,創作者也還是可以找到隱晦的空間來表現,像阮哪拍開心內的門窗。

再來是再創和使用,像民初的歌曲「西風的話」在學校的音樂課本上也有,裡頭也沒有什麼階級意識,但左傾左統的人把這歌的最後兩句唱得很大聲也是很自嗨的一件事。

 

林傳凱:

在馬祖舉辦的「馬祖的白色恐怖歷史」講題就不如「不為人知的漁民故事」,故事是很好的對話基礎。

大家都會覺得歷史很遙遠,正義的定義很龐大、人權好像也很困難,但是從人的情境出發去思考就好,比如金門的陸軍小兵的案子,可以提問
「你覺得一個中年男子生病想家,需要被處理成這樣子嗎?

「你覺得中橫開路欠薪的案例,不逮捕那個人、不把他處死,國家真的會被威脅到嗎?

活動的結尾不要用句號,可以多用問號。不要變成下一個「三民主義」。

推薦:國家檔案局,近年來有很多轉變,在線上公開,也有推廣活動。

 

其實我們就是身處在一個高度政治化的環境裡,被要求彼此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政治傾向或意見主張,都要避免「太過政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