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正義與國際經驗
台大政治黃長玲
為推動轉型正義普及到教學現場，前些年真促會嘗試收集在地案例，希望提供給中學教師，讓課堂上多些鮮活的案例。
但學生也不見得對個別案例感興趣…(嘿啊，學生的心好難捉摸4不4!)，就來看看別的國家的經驗分享吧!
什麼是轉型正義?
新興民主國家對於威權體制下系統性的迫害人權的情形，所採取的體制性措施，使得正義的價值得以實踐。ß在國家政策面，不是說說而已，採取新的措施
歷史上的轉型正義：回溯正義—戰爭與革命ß常在戰爭後處理，但戰敗者不見得是發起戰爭、應為此負責者
第三波民主—威權與獨裁政體ß20世紀之前除了紐西蘭外沒有國家的女性有投票權，第一波民主指的是公民權的普及，個人與個人的平等，約19世紀後期至20世紀初。第二波民主就是去殖民，處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20世紀中期，就是國家與國家間的平等。第三波民主處理的是個人與國家之間，如何避免個人遭國家迫害。葡西民主化，浪潮也發展至拉丁美洲，東亞，如今日台灣與南韓就是世界公認的民主國家，再來是東歐，至蘇聯瓦解為止。
轉型正義的特殊性
民主轉型時期的挑戰
日韓翻譯：移行期正義
ß威權體制逐漸走向民主的過程中，此時期的正義與國家正常化後承平時期的正義定義與施行或有不同。
ß威權體制逐漸走向民主的過程中，此時期的正義與國家正常化後承平時期的正義定義與施行或有不同。
正義實踐的法治/體制原則 原則的適用與例外 刑事，歷史，補償，行政，憲法
第三波民主化及衝突後國家的區域特性
南歐，拉美，亞洲，非洲ß如成立真相委員會調查處理
轉型正義的國際經驗
1.
民主派與統治團體達成協議不進行法律追訴：波蘭，智利，巴西
2.
民主派與統治團體沒有協議但選擇遺忘歷史，不進行追究：過去西班牙，烏拉圭
ß第三波民主常傾向採取此策略，因為民主很脆弱，禁不起清算
3.
真相委員會：首開其例的阿根廷(關於失蹤者國家委員會)，南非經驗的意義與限制(對和解的強調)，加拿大的採用(對原住民的體制性壓迫)
ß一般國家都有成立名為「真相委員會」或「真相與正義委員會」，而阿根廷最早成立的是「失蹤者國家委員會」。南非經驗很常被台灣和國際引用，和慣用英文有關，圖圖主教「寬恕才有未來」常被引用，因南非內部其實常有不同聲音，白人與黑人迥異的經驗有如兩個不同國家，和解是需求孔亟又滿是問題。上個世紀90年代白人政權會讓步和當時被多國經驗制裁有關，但外國勢力終要離開，南非的白人黑人需要學會如何相處。加拿大過去強迫原住民同化，小孩受白人教育、灌輸白人價值觀，撕裂與原生家庭及文化的連結，系統內又存在各種霸凌、性侵、健康營養條件不佳等，造成學校內原住民的死亡率和戰場上士兵一樣高。
ß一般國家都有成立名為「真相委員會」或「真相與正義委員會」，而阿根廷最早成立的是「失蹤者國家委員會」。南非經驗很常被台灣和國際引用，和慣用英文有關，圖圖主教「寬恕才有未來」常被引用，因南非內部其實常有不同聲音，白人與黑人迥異的經驗有如兩個不同國家，和解是需求孔亟又滿是問題。上個世紀90年代白人政權會讓步和當時被多國經驗制裁有關，但外國勢力終要離開，南非的白人黑人需要學會如何相處。加拿大過去強迫原住民同化，小孩受白人教育、灌輸白人價值觀，撕裂與原生家庭及文化的連結，系統內又存在各種霸凌、性侵、健康營養條件不佳等，造成學校內原住民的死亡率和戰場上士兵一樣高。
轉型正義的類型
l 刑事正義：如何對待加害者?定義與範圍? ß常見敘事是冤錯假案為國家的錯誤，若有證據表示涉案者確實有反抗國家、國家就完全沒錯了嗎?國家權力的濫用，不是對錯二分法那麼簡單
l 歷史正義：社會分歧與歷史記憶，真相與和解
l 補償正義：受害者與受難者，補償標準與形式
l 行政正義：除垢的可能與範圍，世代差異 ß寧靜革命的代價，東歐絲絨革命亦然
l 憲法正義：政治體的構成與排除 ß1995以前南非國旗和現今不同，真相調查和重新打造國族緊密相關
刑事正義
追究加害者責任
國家罪行由個人承擔?
「正當服從」與「個人責任」
「對最嚴重罪行最應負責者」
起訴作為調查可能
ß起訴前要先調查，起訴後開庭攻防會繼續確認證據，即使最後不判刑，起訴是啟動調查、深化調查的重要起點
阿根廷軍政府，東歐共黨，韓國軍方
ß光州事件後起訴罪名竟是貪污。。。。
德國柏林圍牆士兵
ß第一線執行命令者不是完全免責，開槍時瞄準心臟或腿，在執行命令時是否過度濫用權力
1980韓國光州事件與1979美麗島事件相距僅半年，但觀察國家如何處理則截然不同，至今有許多博物館、文宣資料、導覽公車。
歷史正義
l 威權統治的真相：失蹤者，加害行為，監控範圍
阿根廷軍政府失蹤者的小孩常被強制送養到醫生、法官、公務員等的家庭，失蹤者親屬尋訪多年後終於找到，社經地位較高的小孩常不願認親，傷害擴及不止一人一代。
交戰雙方常性侵未參戰的平民婦女，這就超出合理的作戰範圍。
阿根廷軍政府失蹤者的小孩常被強制送養到醫生、法官、公務員等的家庭，失蹤者親屬尋訪多年後終於找到，社經地位較高的小孩常不願認親，傷害擴及不止一人一代。
交戰雙方常性侵未參戰的平民婦女，這就超出合理的作戰範圍。
l 真相委員會的功能：轉型正義與後衝突社會
l 歷史義正與個人隱私：東德檔案的經驗
當年威權政府不當的監視，在公布檔案後，被監視者的隱私即被不當的公布。被監視者自己去調閱，發現監視者身分、人際關係崩解。
當年威權政府不當的監視，在公布檔案後，被監視者的隱私即被不當的公布。被監視者自己去調閱，發現監視者身分、人際關係崩解。
l 分裂社會與威權記憶：韓國光州事件
其國內本來就有親近北韓與否的政治立場，事後韓國有給予民主有功者津貼，其中有人被指責為親近北韓者，什麼議題都會扯到類似統獨的二分
其國內本來就有親近北韓與否的政治立場，事後韓國有給予民主有功者津貼，其中有人被指責為親近北韓者，什麼議題都會扯到類似統獨的二分
l 匈牙利二戰紀念碑：失憶的加害者
1944年下半匈牙利還協助運送許多猶太人向東去集中營迫害，現在的匈牙利要自稱是德國納粹發動戰爭時的被害者，就被猶太人反對
1944年下半匈牙利還協助運送許多猶太人向東去集中營迫害，現在的匈牙利要自稱是德國納粹發動戰爭時的被害者，就被猶太人反對
補償正義
l 戰爭賠償的傳統：勝利者正義VS發動戰爭者的責任
l 宏都拉斯案例的影響：刑事證據與國家責任
l 道德補：公開道歉與平反
l 經濟補償：失去的機會，後代權利
原先光州事件參與者被稱為「暴徒」，後來平反後稱為「民主有功人士」，購買機票時的優惠票除了軍警外還包括這些「民主化有功人士及其家屬」
威權體制下受害者被監禁時，其子女經濟條件與受教育條件都受害
原先光州事件參與者被稱為「暴徒」，後來平反後稱為「民主有功人士」，購買機票時的優惠票除了軍警外還包括這些「民主化有功人士及其家屬」
威權體制下受害者被監禁時，其子女經濟條件與受教育條件都受害
l 政治補償：政治復權
行政正義
l 威權體制與民主國家之間的連續性
l 轉刑期行政措施
l 東歐的除垢法/政治的作用力
除垢就是清洗，概念很簡單、但執行上極其困難，法官、軍警、教師、金融等各方面都有牽連。
除垢就是清洗，概念很簡單、但執行上極其困難，法官、軍警、教師、金融等各方面都有牽連。
l 捷克從領域廣泛到個案審查
哈維爾晚年就表示前政權相關者全面去職的措施，應改為個案個案審理為宜
哈維爾晚年就表示前政權相關者全面去職的措施，應改為個案個案審理為宜
l 波蘭的自我揭露
波蘭規定有意擔任某些職位者需要主動揭露自己與過去政權的關係
波蘭規定有意擔任某些職位者需要主動揭露自己與過去政權的關係
l 匈牙利的世代正義/爭議
憲法正義
l 憲法與國家象徵：共同體的形成
紐西蘭在民主指標上是名列前茅的國家，其國旗與隔壁澳洲非常相似，但公投結果大多數人卻不願更換國旗，或因牽涉到認同
紐西蘭在民主指標上是名列前茅的國家，其國旗與隔壁澳洲非常相似，但公投結果大多數人卻不願更換國旗，或因牽涉到認同
l 制定及修正憲法：政治穩定的重要性
l 憲法的延續與斷裂：寧靜革命的代價
l 非法化舊政權，合法化新政權
l 政治權利的集體及個人排除
智利的受迫害者、失蹤者紀念館不遠處，即有一皮諾契將軍紀念館。
北韓法規規定，所有到訪者都要到金日成巨大銅像前獻花。南韓朴正熙的紀念銅像和金日成像有87%相似，後來雖修改銅像，但朴的偉人形象英雄崇拜仍具相當影響力。
l 先有理解，才能判斷：模糊的「情非得已」，釐清責任的重要
l 更多真相，更多和解?個人層面—真相不見得帶來和解；社會層面—沒有真相就無從和解
l 共同面對被害：「走出悲情」、「向前看」的倫理問題
l 威權遺緒或民主資產?二二八的歷史詮釋…
國際經驗的參照
l 「政治化」是常有的爭議與常見的現象：歷史的與現在的；委員會成果不一
l 時間因素的影響：年輕世代的記憶與失憶
l 國際因素的影響：智利與西班牙轉刑正義的連結 國際法庭的角色
審判智利皮諾契將軍應回國受審的法官出身西班牙，受國際讚揚後也引發西班牙在地
審判智利皮諾契將軍應回國受審的法官出身西班牙，受國際讚揚後也引發西班牙在地
有關轉型正前，現今台灣不是什麼都沒做，兩黨執政都有道歉，平反，賠償。
參考國際經驗，不是移來他山之石，而是相互參照，進入歷史情境後，不再是找到一個新的典範，只有威權體制會強制定義孰為對錯，我們需要的是誠懇的面對過去與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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