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與戲劇之間,敘事技巧的交集處_朱宥勳
媒介轉換的變與不變:敘事的骨與肉
臥斧寫了一連串台灣真實的冤案死刑案的作品,正在改編在影視作品,花開時節也是。
大家可能沒看過原著的《魯冰花》,但一定都聽過那首歌或看過那電影,或是《異域》,都是文學作品改編成的影視作品。
今天主要來談文學,以及其改編,之間。
原著到後來的影視作品,有些是無法改變的、有些是改編的;戲劇和文學交界的部分越多,改編後就越不容易歪掉。
返校這個故事本身參考了很多白恐時期的案件,雖然不是直接基於一部小說原著,但大量參考了真實案件,如基隆中學案和傅惟亮案,都很清楚可以看到。
跨媒介也不會改變的(一):敘事標準結構
角色=動機+動作
動機:人物在故事中,必定有所追求或避免。沒有動機的人物只是物品,就像一篇散文,不會被記住!
動作:相應動機所採取的行為;內心活動也是動作的一種,不採取行動也是一種動作。
元素不是重點,功能才是。
看兩個東京瓦斯的廣告為例:
女兒=兒子
父親=母親
炒飯=便當
說好吃=留紙條
《返校》系列(遊戲、電影)共同的角色動機
方芮欣:與張老師戀愛/逃離沉悶的家庭
魏仲廷:與方芮欣戀愛/參與讀書會
張老師:與方芮欣戀愛/組織讀書會
殷老師:保護讀書會
白教官:肅清「叛亂份子」
(*推薦延伸閱讀:
《月印》郭松棻,朱心目中最厲害的台灣小說家,沒有之一。就是白恐主題的鉅作)
角色的動機驅使他前進、故事劇情得以發展,故事中的動機有衝突者,故事就有張力
網飛要改編成影集,需要更多東西,
《返校》影集新增角色動機
劉芸香:與沈老師戀愛/解決家庭問題
程文亮:與劉芸香戀愛/逃離金鑾鄉
沈老師:與劉芸香戀愛/指導詩社
沈校長:使翠華中學事業上升
白教官:肅清「叛亂份子」
跨媒介也不會變的(二):情節=衝突
所有的故事、吸引人的事情、除了動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衝突。
舉例影片:小傑的攻擊
滿滿的衝突,其實沒什麼劇情,遂成就了一部爽片。
故事開始
主角A 他有動機A,以及相關的動作a1,a2,a3,a4
角色B 他有動機B,以及相應的動作
b1,b2,b3,b4
角色C 他有動機C,以及相應的動作 c1,c2,c3,c4…
衝突越多,就越有戲,故事也越好看
返校系列裡赤燭製作的遊戲版是朱覺得最好的。
一部以白恐為主題的電影或許不會吸引觀眾買票走進戲院,但一部滿是神秘民俗元素和恐怖鬼魅的電影,能賣座,也能賣出(推廣)白恐的歷史
文字與影像的對照案例:徐皓峰《師父》
中國的對照案例,武俠片導演自己會寫小說,象徵的取捨是改編的難題,或直接被刪除。
QA
現在的台灣文學主流,是屬地主義。
如果日治時期的日文是可以被認定的,那麼華文也可以,沒什麼問題。
只是華文不能再假裝自己是獨霸地位了,而且我們研究台文,也不能把華文去除掉。台文應該是加法,不是做減法。
台灣有自己發展脈絡,台灣文學就其發展脈絡來看不是中國文學的一部分,但中國文學是台灣文學的一部分。
早期台灣文學常會和鄉土連結,即使現在大多數年輕人成長環境都是都市化的城市,但那是個巨大的誤解。
以前寫漢詩的台灣文人都不是鄉土,都是知識菁英;甚至六○年代台灣鄉土文學的作家,其實也不見得都是認同台灣、屬於台派。
台灣文學無法僅以語言或人來區隔定義,所以就以源頭的屬地主義來處理。寫作的活動在哪裡發生,就是那個地區主題的研究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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