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9日 星期日

強者我同學陳慧先:霧社事件90周年

霧社事件90周年 / 陳慧先

戴寶村老師引言:
1930
發生的霧社事件、至今年9月滿90周年。事發的地點當時屬於台中州能高郡,所以也和今次夏季學校的台中學有相關。
慧先研究所碩士時找戴寶村老師指導,就做了度量衡研究,後來也出版為《丈量台灣》。博班時回到台大,由周婉窈老師指導,做「原漢分治」下的人群隔離與跨界,也實地上山走訪多次。



一、事件梗概
霧社事件大概是社會大眾對台灣歷史原住民最清楚的一件。
(
其他牡丹社事件、七腳川事件、大豹社事件、或白恐時期高一生等,其實不是在夏季學校現場這些關心台灣史地文化的人的話,就算是高中生歷史科可能會要考試,也大多是不清楚、甚至完全不知道的!!)

日治下為紀念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每年10/28都會有盛大的祭典活動,於是10/27舉辦運動會。
事件通常不會只有單一的原因,原住民累積許久的不滿一般歸為三類:勞役剝削、原/日婚姻問題與馬赫坡社頭目不滿,就在霧社公學校聯合運動會當天起事,造成日人死亡130餘人,包括能高郡郡守小笠原敬太郎。
原住民參與者644人死亡。

推薦延伸閱讀:
周婉窈老師「台灣與海洋亞洲部落格」能提供許多豐富的資訊。

馬赫坡社頭目莫那魯道(1880-1930)「性慓悍、體驅高大、少壯起擅長戰術」;「勢大威大,霧社蕃人無出其右者」,即使是鄰近部落的頭目家也比不上他家的牛來得多。

1911
年曾被日本政府安排赴日「內地觀光」。因為當局目的是為威嚇,多安排參觀軍港、步兵學校。
那之後當局宥於經費,後來就不再推內地觀光、而是安排霧社的青年到台中市區觀光。
所以電影中就有「日本人比溪裡的石頭還多」等語。

既然如此,莫那魯道應很清楚族人的武力無法與日本當局對抗,為何還是義無反顧地要起事?
近年研究多認為起事的動力是來自原住民族內部,因為
近代國家入侵山地後嚴重破壞傳統慣習律法(GAYA)

 

花岡一郎與二郎不是血緣上的兄弟,都是學習成績優異而被積極栽培的模範蕃人;妻子是川野花子與高山初子(高彩雲),都出身自頭目家,受過日人的新娘課程訓練,培養成為模範家庭。

花岡一郎與妻子身穿一年前結婚時的大禮服自盡,與其子共三人遺體成川字形。
依據傳統,族人自盡後臉部都蓋上布,只有二郎臉上沒有蓋布,推測是他為族人都蓋上布之後,最後才自盡。



1931年,發生第二次的霧社事件。

1931425日「保護蕃襲擊事件」。親日的「味方蕃」為何會發動攻擊六社倖存者,是日本當局提供槍枝後勤。
同年56日六社的倖存者298人遷往川中島(今仁愛鄉互助村清流部落),地形單純封閉、出入口只有一座清流吊橋,便於日本當局監控。



1932年日人於霧社設立「霧社事件殉難者之墓」。
1933
年莫嶒魯道遺骸被獵人發現。
1934
年遺骸於能高郡役所落成典禮被展示,後送往台北市國大學土俗人種研究室。
1937
年川中島設「川中島社祠」。
1950
年改「川中島社祠」為「餘生紀念碑」。



二、戰後關於霧社事件的詮釋
戰後很長一段時間,連六社原住民的後人都不清楚這件事。訪問耆老得到的是「類似原住民的228事件」。
因為多重的政治壓迫與陰影,後人多噤聲。

1952
年賽德克後人在自家菜園掘出二、三十具遺骸,通報後當局建成一座「碧血英風」的中式英烈牌坊,紀念「抗日英雄」。


後來1970年代出版的人物誌謬誤百出,但充分展現了中華民族抗日史觀的立場。



甚至內政部也頒令表彰莫那魯道,並將花岡一郎入祀忠烈祠。
當時輿論熱議,究竟是花岡一郎為主要領導者、還是莫那魯道領導?
台灣省文獻會的人二室甚至要懲處編纂撰文者,分割族群又誤辨忠奸。
為了轉移焦點,將存放在台大的莫那魯道遺骸遷葬回山上,但政府當局並不依照遺族希望安葬在川中島的主張,而是決定葬在霧社的抗日牌坊下。
1973
年莫那魯道遺骸由遺族自台大考古人類學系迎回霧社安葬。


台灣人的集體記憶
1990
年霧社事件60周年,「原住民權利促進會」於「霧社山胞抗日起義紀念碑」前抗議。
2000
年霧社事件70周年,也有人提議將1027日為抗日紀念日。
有人如此提議,也有不同意見提出,認為原住民也不只是在霧社、抗日也不是只有霧事件、值得紀念的也不只是這一事件…。


三、為什麼是「霧社事件」?—從他們到我們:1930年代台灣知識分子原住民
1922
年集集火車線鋪設完成後,1923年起鐵道旅遊案內就開始介紹霧社的風景,也是學生會去校外旅行的觀光景點。

台灣的漢人與原住民從前互相不會認同對方,但1930霧社事件爆發後,知識分子多被激勵而且認同。
而且事件當中原住民很清楚劃清界限、只殺日人不殺漢人,此時又是台灣政治社會運動左右派分裂讓人氣餒,原住民負隅頑抗的意志的超勵志!

賴和當時以安都生為筆名發表一首長詩「南國哀歌」描述此事。

詩的上半部稱「他們」,後半部改稱「我們」!


事件發生後連歐洲都關注,畫報上作了不太正確但仍令人振奮的報導。


灌園日記:台灣新聞社前看揭示,後被禁止,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當時不只新聞報導,同時還有飛機聲音如雷響往山區前去。
事件後不久的1932年林獻堂也主動前往川中島,想去探望六社遺族。



1931後理蕃策略改變,將山上的原住民部落拆開、弱化、並強制移居到山麓,造成原民生態很大改變。


四、族群的內部觀點
近年來開始有不同於官方觀點的敘事,同為原住民但不同部落的立場敘事,或者女性觀點的敘事。





去年是事件89周年,南投當地每年都有舉辦紀念活動。
講者本人也有到現場參加,不過多是制式的獻花獻果。今年是
90周年,希望大家能提出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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